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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山西紅杰人力人才網(wǎng)】陳蝶衣與張愛玲 |
http://m.hdfdf.com 2014/9/22 來源:紅杰人力人才網(wǎng) 閱讀:1476次 |
【山西紅杰人力人才網(wǎng)】陳蝶衣與張愛玲 [摘要]陳蝶衣寫回憶錄時,說自己與張愛玲素昧平生,并不認識。
自京返滬,飛行約兩個小時,如何打發(fā)時間?決定一小時瞌睡,一小時讀書。讀什么書?拎了一包北京三聯(lián)、海豚、岳麓的新書上機,其中兩本書名有“風(fēng)雨”,一本是沈(昌文)公的《也無風(fēng)雨也無晴》毛邊本,一本是老謝(其章)的《風(fēng)雨談》簡體字本。沈公大著赴京前剛拜讀,那就選《風(fēng)雨談》認真一讀。 老謝以寫民國老雜志起家,而今文章是越來越老辣了。《風(fēng)雨談》“談”民國淪陷區(qū)文壇“風(fēng)雨”,自然“談”得有聲有色。翻到《陳蕩一語驚醒陳蝶衣》,更是一篇妙文。明明是寫流行歌詞圣手陳蝶衣,筆鋒一轉(zhuǎn),就寫到了張愛玲,揭示陳蝶衣1952年8月選擇離開上海前往香港定居,“可以成為一把解開張愛玲去國之謎的鑰匙”,可謂獨具只眼。 但是,老謝認定陳蝶衣與張愛玲雖然“在上海共同度過1942到1952年這十年中的三個朝代”,“就像是擦肩而過的路人,曾經(jīng)那么近卻又那么遠。張愛玲1995年去世,許多無關(guān)的不是與張同時代的人寫了文章,可是我們還是找不到陳蝶衣的一點兒文字”,卻結(jié)論下早了。 張愛玲1995年中秋節(jié)前夕在洛杉磯悄然謝世之后,我記得遠在香港的陳蝶衣是寫過“一點兒文字”的,而且是一篇有贊有彈的紀念文字。抵滬回家,立即翻箱倒柜,終于檢出1995年11月《香港筆薈》第五期“永遠的張愛玲”特輯,翻開一看,在“崇論宏議”欄中,陳蝶衣的大作《不幸的亂世女作家張愛玲——國難當(dāng)頭時的卿卿我我一族》,果真赫然在矣。 《香港筆薈》由香港筆會主辦,當(dāng)時香港筆會社長是在香港大學(xué)執(zhí)教的黃康顯,曾寫過張愛玲與港大關(guān)系的考證文章,《香港筆薈》主編是“上海人”胡志偉,這期“特輯”就是他寄贈我的。“特輯”選入夏志清、莊信正、黃康顯、陳怡真、黃修己、余斌、黃傲云等海峽兩岸三地和美國學(xué)人的紀念文字,以及轉(zhuǎn)載的張愛玲老師汪宏聲等回憶文字,并附有《張愛玲年表》《張愛玲研究索引》等,但我以為香港筆會元老陳蝶衣的這篇最值得注意。 陳蝶衣此文開頭就交代了他與張愛玲的關(guān)系: 我與張愛玲,素昧平生,并不相識,但卻有間接的關(guān)聯(lián),其一是:她有甚多中篇小說,發(fā)表于后期的《萬象》月刊,而我是《萬象》的原始創(chuàng)辦人。其二是:“解放”以后的上海市,有一次“文化界代表大會”,由當(dāng)時的文化局主催,假座“光陸大戲院”舉行,我,張愛玲,都是應(yīng)邀出席的“文代”之一,因此與張愛玲總算也有一面之緣。 寫此文時,陳蝶衣已八十八歲高齡,記憶力還真不錯,所說兩點基本符合事實!捌湟弧彼f的“甚多中篇小說”,實為短篇《心經(jīng)》《琉璃瓦》和長篇《連環(huán)套》(連載,未完)等,這是繼陳蝶衣接編《萬象》的柯靈發(fā)表的,首任主編陳蝶衣已離開《萬象》,所以他與《萬象》后來的作者張愛玲“并不相識”。 至于“其二”,“文化界代表大會”指“上海市第一屆文學(xué)藝術(shù)工作者代表大會”,1950年7月24日至29日在上海解放劇場(原名“光陸大戲院”)舉行。張愛玲與陳滌夷(陳蝶衣另一名字)一起作為正式代表與會,而且同被分在“文學(xué)界代表第四小組”,這有保存下來的第四小組代表名單,柯靈、艾明之和陳滌夷自己的這份回憶可以作證。第一屆文化會開了整整六天,日程安排很緊湊,且舉7月26日日程為例: 文代大會舉行第四次大會,由陳(毅)市長報告國內(nèi)外形勢,長達四小時,由于陳市長是個詩人作家,經(jīng)全體代表決定請陳市長參加文學(xué)工作者協(xié)會為委員。下午各小組就陳市長的政治報告及夏衍柯藍兩同志的報告結(jié)合各單位的實際情況展開討論。(引自《一九五〇年上海文藝工作大事記》,上海市人民政府文化局藝術(shù)處編。 那么,張愛玲是否每天都到會?柯靈《遙寄張愛玲》中有名的回憶:“會場在一個電影院里,記不清是不是有冷氣,她坐在后排,旗袍外面罩了件網(wǎng)眼的白絨線衫,使人想起她引用過的蘇東坡詞句,‘高處不勝寒’”,應(yīng)指開幕式那天的情景吧? 我這次到京當(dāng)晚與老謝等歡聚,席間他冷不丁爆出一句,上海第一次文代會,張愛玲“感冒”請假了,語驚四座。他的根據(jù)是當(dāng)時上!兑鄨蟆肪乖陬^版有過報道。具體哪一天報道的?可惜他收藏太豐富,這張重要的《亦報》躲在他堆積如山的舊書刊中,一時無法檢出證實,從而成了張愛玲生平研究中一個小小的疑案,待有心人進一步查考。我想開幕式那天解放劇場中很可能“開了冷氣”,以至張愛玲受涼“感冒”也未可知,即便沒有“感冒”,張愛玲假托“感冒”逃會也不是沒有可能,甚至很有可能。然而,不管怎樣,陳滌夷至少應(yīng)該在上海第一屆文代會開幕式上見到了張愛玲,并有過寒暄,所以他才寫下了“總算也有一面之緣”。 在此文中,陳蝶衣表揚魏如晦(阿英)、張恨水、徐卓呆等作家在抗戰(zhàn)時期的“文章報國”,但對于張愛玲,在肯定她的文學(xué)成就的同時,把她歸入了“國難當(dāng)頭時的卿卿我我一族”而不無微詞:(淪陷時期)逼于形勢,張愛玲不可能為“慷當(dāng)以慨”作后勁,轉(zhuǎn)而為前導(dǎo)的是:采取了《紅樓夢》體裁的筆法,串連人間的纏綿悱惻之故事。筆法,既輕盈,亦倩麗,很快就造成一股風(fēng)氣,發(fā)揮了影響力;可舉的例證是:我的另一位文友,筆名東方蝃蝀,他所優(yōu)為之的,便是摹仿張愛玲的作風(fēng),成為“新鴛鴦蝴蝶派”作家的附和者。 對于張愛玲的一系列作品,無論中篇或長篇,概括言之:若不是營造“男歡女愛”,便等于做足“吹影鏤塵”的功夫。求其與“共赴國難”的大時代,掛得上鉤的,簡直是百不得一,絕無僅有。 若說僅有,要經(jīng)歷了另一番的時會變化,方始寫出了臨別紀念之作的《秧歌》。在張愛玲的爬格子生涯中,算是有了終其一生的回光返照,亦即“夕陽無限好”。 現(xiàn)仍健在的東方蝃蝀本名李君維,著有短篇小說集《紳士淑女圖》,陳蝶衣舉出東方蝃蝀,可見他對1940年代后期上海文壇的熟稔。最后一段中所謂“回光返照”,所謂“夕陽無限好”,確實微言大義,耐人尋味。 還應(yīng)提到的是,陳蝶衣說張愛玲提到《紅樓夢》絕非偶然,說明他對張愛玲小說創(chuàng)作與《紅樓夢》的密切關(guān)系有所把握。他后期也研究《紅樓夢》,有不少讀紅隨筆發(fā)表于香港《明報月刊》,我就保存著一份他的手稿《奩艷葬花同命運》。1990年代末,沈公、俞曉群兄和安迪兄準備創(chuàng)辦新《萬象》,我正好有香港之行,安迪兄囑我設(shè)法聯(lián)系他,請這位老《萬象》首任主編為新《萬象》創(chuàng)刊寫幾句話。我打聽到了陳的住址,但在新界一帶,路遠時間緊,只能打電話求稿。沒想到他一口回絕:其一,早已與文學(xué)再見;其二,只給繁體字刊物寫稿,簡體字刊物一概欠奉。我正不知再說什么,他突然又問:你讀過《紅樓夢》嗎?然后滔滔不絕大談《紅樓夢》!都t樓夢》不就是文學(xué)嗎?看來他并不是忘情于文學(xué),而是對簡體字耿耿于懷。 后來我真的見過一次陳蝶衣,但只是我見他,不是他見我。在香港文化界的一次聚會上,他是旅港半個世紀的“國寶級文學(xué)家”,被不少人蜂擁著,而且就要離會,我就沒敢趨前問候。再后來,他來到了上海,安迪兄與我商議,一起去拜訪,但又被告知,他年事已高,不便見客而作罷。直到2007年10月14日他享壽百年逝世,我只與他通過那次電話。因此,還是老謝《〈風(fēng)雨談〉序》中說得對,陳蝶衣這樣經(jīng)歷十分豐富的文化老人,“我們沒有意識到應(yīng)該有針對性地多多對他進行‘口述實錄’式采訪,許多歷史謎團打了死扣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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